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碎瓷片深深插入掌心,疼得我眼泪直流。
顾司年却像没看见一样,双手捧着薛晶晶的手安慰,眼底全是心疼:
“烫到没有晶晶。你想吃什么怎么不告诉我,我起床给你做就行了。”
薛晶晶撇我一眼,委屈巴巴看着顾司年:
“我本来是想给然然姐做点早餐来着,没成想摔碎了然然姐的碗。
“算了,我还是回自己家住吧。我实在不好意思给然然姐添堵。”
我什么都还没做,薛晶晶两句话便将所有罪责推到了我身上。
女人说着就去房间收拾行李,顾司年却将对方挡在身后,冷着脸命令我:
“姜然,立马给晶晶道歉,否则别怪我不客气!”
我不可置信看着顾司年:
“顾司年,是她故意摔碎我的碗,这要怪到我头上?”
话落,薛晶晶哭得更凶了。
“姜然,不就是个碗?碎了又买不就行了,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?!”
说着,顾司年一脚踩碎脚下的碗。
霎时间,瓷片飞溅,划伤了我的脚踝,鲜血汨出。
伤口的刺痛顺着四肢麻木到我的心脏,连呼吸都泛着疼。
顾司年的注意力却全在哭泣的薛晶晶身上,一边帮薛晶晶的伤口止血,一边警告我:
“姜然,要是晶晶有半分闪失,我一定不会放过你!”
来不及多说一个字,顾司年抱起薛晶晶便往医院赶,着急得大门都忘了关。
独留我一个人,强忍疼痛打车去医院缝针。
处理好伤口已是上午十点,恰逢医院打电话来通知我去给奶奶办理死亡证明。
刚走到大厅,就碰见去药房拿药的顾司年和薛晶晶。
正想装作没看见离开,薛晶晶就凑了上来:
“然然姐,我真的烫到手了,不是故意缠着司年哥哥带我来医院的。
“你不信的话,可以看我手上的绷带。”
薛晶晶将手伸到我面前,面脸委屈,双眼泛红,好像下一秒又要哭出来一样。
顾司年满脸心疼护着薛晶晶,看我的眼神里带上了熟悉的厌恶:
“姜然,婚姻八年你居然连这点小事都不信我?还要跟踪到医院来查岗?
“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肚鸡肠?”
面对男人的诋毁,我权当没听见。
翻下掌心藏好伤口,面无表情从顾司年身旁走过,我随口撒谎:
“家里维生素快没了,我来医院开点。”
反正明天一早我就出发去大西北,到时候就会彻底消失,不会再碍你们的眼。
意识到误会了我,顾司年眼里的寒意褪了几分:
“医院的维生素不纯,我晚点让人给你送家里去。”
我冷冷‘哦’了一声,转身离开,只想尽快办完奶奶的死亡证明。
顾司年本想追上来陪我,薛晶晶却‘哎呀’一声,说手上被烫着的地方疼。
男人立马转身,搀扶薛晶晶重新往烫伤科而去。
顾司年,只需几分钟。
只要你跟着我走几分钟,便能知道我是来给奶奶办理死亡证明的。
偏偏这一次,你还是选择走向薛晶晶。
晚上,我拿着奶奶的死亡证明回了家。
正好看见顾司年将奶奶生前,亲手给他做的领带扔进垃圾桶里。
嫁给顾司年这么多年,奶奶怕我受委屈,一直在家里充当保姆的角色讨好顾司年。
吃穿住行方方面面都为顾司年考虑周到,每隔一个月都会给顾司年做一根新的领带。
婚姻八年,哪怕是生病,奶奶也没停下过这个习惯。
看着垃圾桶里只做了一半的领带,我甚至能想象出奶奶临走前,戴着老花镜熬夜的画面。
泪水猛然决堤,我小心翼翼将领带捡起来护在怀里,却被顾司年一把从地上拉起来:
“姜然,别捡了。
“这领带坏了我戴不了。扔了再让奶奶重新做一根不就行了,反正奶奶每隔一个月都会给我一根新的。”
闻声抬头,泪水顺着眼角落下,我眼眶通红说道:
“顾司年,你不配。”
哪怕是奶奶没做好的领带,你也不配。
“我不配?”顾司年没想到我会这样说,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领带拿出打火机点燃。
火光映衬出男人阴鸷的面庞,他似笑非笑看着我:
“闻到了吗?姜然,只有质量最差的布料,燃烧的时候才会散发出这么恶心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