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权倾朝野的摄政王。
我的新婚夫君。
左相说摄政王狼子野心,让我这个女儿用美人计杀了他。
我故意刺杀失败,摄政王下令屠我满门。
还没来得及高兴,这位活阎王就说:“这个不斩,拉去凌迟。”
我:“……”王府张灯结彩,外面的人走来走去。
等了很久,门才打开。
走路的人步伐稳健,气息沉稳,丝毫没有喝醉的样子。
盖头被一只手敷衍掀开。
目如鹰隼,剑眉星目。
幽深的眸子盯着我瞧时,比毒蛇的眼睛还令人生寒。
“王、王爷。”
我磕磕巴巴,胆怯又紧张。
摄政王散漫哼笑,健硕宽大的身体挡住我全部视线。
“传说左相嫡女倾国倾城,如今一瞧,倒也不过如此。”
他眼里并无失望,只有赤裸裸的戏谑。
嫡女沈绾的确倾国倾城,但不是我啊,我只是一个被换了身份的庶女而已。
“……王爷,那是谣言,谣言不可信。”
我娇柔地笑道:“就像传谣摄政王青面獠牙神头鬼面,可那于您真正的相貌天差地别。”
他挑眉,噙着笑,但笑不见底:“哦?
那娘子认为本王的相貌如何?”
我面目含羞地看了他一眼,看到他眼尾下熟悉的泪痣,绯红着脸说:“王爷英姿飒爽,龙眉凤目,我从未见过王爷这般玉颜。”
突然被推倒在床,我惊叫一声,满脑震惊。
摄政王嗓音低沉又暧昧:“娘子花甜蜜嘴,教人好生疼爱。”
一双手在腰间流转,衣裳被毫不客气地扯开。
第二天起来,我浑身酸痛,一根手指都不能动弹。
太凶猛了。
沈绾时常跟我讥讽摄政王不举,我竟信以为真。
过了这一晚,我放心了。
一晚的震惊过后,我顿感受宠若惊。
2嫁进来之前,左相吩咐我在三月内除掉摄政王。
还给了我一个文武双全的丫鬟助力。
摄政王摘掉了左相太多党羽,又在四年前当街砍死左相嫡子。
因为左相就一个儿,所以摄政王断了徐家唯一的香火。
可谓是血海深仇。
而我与徐家,也有血海深仇。
左相嫡子徐青山,人模狗样,衣冠禽兽,作恶多端。
那日,我与家人游玩乞巧。
我虽说没有倾国倾城,但也算得上花容月貌。
徐青山在人群中一把抓住我,不顾旁人,强拉我上马车。
我的父母头都磕烂了,年庚六岁的弟弟从侍卫胯下跑过来揪住徐青山的衣角。
“打死你打死你!
把我阿姐还回来,你这个坏人!”
他用弱小的拳头砸在徐青山的小腿上。
一张小脸都在为拳头使力。
徐青山一脚踢开小延,漫不经心又残忍至极道:“这衣裳是小妹昨日才买与我的,千金难买啊。”
“小孩儿,你记住,你的父母,是被你害死的。”
父母被割喉,小延被徐青山强迫看完全过程,自此痴傻。
摄政王的马车缓缓驶来。
我不知车上是何人,当时疯了一般睁开徐青山的牵制,在马车前嘶哑哭喊求救。
我跪在离马一米的地方,马儿受惊,要踩到我时,那御车的侍卫救了我。
马车上的人掀开帘子,五官深邃而挺立,古铜色的皮肤。
最为显眼的,便是他那眼下的泪痣,他问清缘由后,面色平静。
左相嫡子,身份何其尊贵,在这个朝代,百姓的命就如草芥。
就算是皇上,也不可能为了几条贱命处置左相嫡子。
我以为那人会拂袖而去,但没有。
他当众砍下了徐青山的人头,十六岁的楚喻刚从边关回来。
杀伐果断,雷厉风行,威风凛凛。
他举着头颅问百姓:“我守边关,杀匈奴,为护家国。
匈奴没沾百姓的血,他倒沾两条无辜生命,天子脚下如此横行霸道,该不该杀!”
“杀!
该杀!”
“小将军深明大义!”
“……”楚喻大战告捷,用二十万兵击退匈奴三十五万兵。
当时尚在的皇上听闻事情经过,并没有怪罪于年少气盛又战功赫赫的小将军,还给他封了异性王。
而那日砍下徐青山头颅,宛若神灵降世的小将军,成了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人。
3四年,我褪去稚嫩,已然长开。
小将军并没有认出我,可能当初的我站在这,他也认不出。
“夫人,王爷嘱咐奴婢给夫人喝下这碗汤药。”
这药是干什么的,谁都心知肚明。
我面不改色喝完,皇宫就来了懿旨,传我进宫。
朝堂的势力摄政王占大头,太后占小头。
两人对立三年,关系水深火热。
这次传我进宫,恐怕没好事。
皇上如今年岁十五,徐家一直把徐绾当皇后来培养,可当朝太后是右相嫡女的表姑。
所以只能退求而其次,弄个贵妃的位置。
可他们没想到摄政王竟要求娶左相嫡女,于是不得已将我顶替,把徐绾弄成了庶女。
现在好了,连贵妃的位置都争不了了,只能争个妃嫔。
但徐绾那国色天香的长相,倒可能勾得十五岁的皇上封她为贵妃。
……左相右相都投靠与太后,摄政王掌握禁卫和虎符,所以局势对他还是有利的。
4进宫这一趟,花了四个时辰。
先是被太后明里暗里问摄政王对我的态度,后是试探我的战队。
我虽答得圆滑,但锐利的太后,还是摸出了一点真相。
她同我说了很久的话,等揪到我百密一疏的错处,便让我写了两个时辰的宫规。
“身为摄政王的王妃,以后会常出入宫宴。
你背熟宫规,日后才不会给摄政王带来错处。”
说得多好听啊,一个个的,都坏得冠冕堂皇。
出宫时,我碰到了皇上。
皇上面容清秀和煦,眼尾下,竟有着和摄政王一模一样的泪痣。
他听闻我是摄政王妃,随即展露出少年的笑颜。
八卦又好奇地追着我问当了夫君的摄政王还吓不吓人。
聊了一个时辰我才脱身。
我以为皇上和摄政王不对付,但他们似乎很熟稔?
我摇摇头。
也不知是真熟稔,还是这年少的帝王太有城府。
5晚上,楚喻发现了我一碰就抖的手。
举着毛笔举了俩时辰,整条手都要废了。
“宫规都倒背如流了吧。”
楚喻的声音透着点调侃和轻笑。
我抿嘴:“太多了,只能背熟——你、王爷怎么知道?”
他没回答,转而说:“不想进宫就抗旨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多嚣张啊。
就连一旁的冬雪都惊诧于摄政王毫不避讳的言狂意妄。
晚上,冬雪递给我一张纸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