恶婆婆
恶毒婆婆中风后夫君逃脱管束和白月光外室孟浪。
唯有我一人衣不解带贴身伺候。
直到夫君为求名分安排外室将我换走,却被山贼劫走。
一月后,婆婆咬舌自尽。
千辛万苦逃回来后,我被送葬的马匹生生踩断脊椎,再睁眼,我回到了婆婆中风前。
小姑子上前找麻烦。
婆婆一改往常将她轰走,“滚。”
外室跪在我面前嚣张,婆婆上前就是几巴掌,“贱货,你也滚。”
1我刚将女儿哄睡,小姑子陈卿卿就闯了进来。
她粗鲁地打开我的首饰盒,胡乱翻找。
回想前世她的所作所为,我已见怪不怪。
我曾卑微讨好过她一段时日,望着姑嫂和睦相处,还将自己攒下的首饰毫不吝啬地送给她。
可她拿了东西却嫌弃我家商贾身份,在我孕时将别的女人送上我夫君的床榻。
女儿被陈卿卿的声音吓醒,惊厥中将刚喝进去的药全都吐了出来。
我心疼地抱着她哄着。
女儿早产,身子很弱。
原是夫君和外室在我寝居寻找刺激被我撞见,受不了这一幕的我提前发作。
那是他少年时期便爱慕之人,却因九族之罪发配青楼。
他们在我床榻颠鸾倒凤,耳鬓厮磨地纠缠着。
那日我难产,陈俊生是被侍从催促而来,本想战一柱香的功夫又就离开。
谁知我血崩,差点没命。
“女子生产时,何等污秽恶心!”
在产婆满手是血地跑出来问保大保小时,他也冷漠到了骨子里。
“我不要大人。”
“这…”稳婆蹙眉。
又听陈俊生一字一句道:“不要大人。”
那时房子里很静,唯有我眼泪嘀落在耳边的声音。
所幸那时我挺了过来,却落得终身不孕。
我知道这是一场赤裸裸的报复和羞辱,她怪我用“钱”买走了他这个破落小侯爵的尊严和妻子的名分。
这一切本该属于他的白月光叶采薇。
看着女儿苍白的脸,我神色微动。
我把女儿放进嫣红的怀里。
快速走到小姑子面前。
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金步摇。
尖锐的步摇划破小姑子娇嫩的手掌,渗透出血液。
嫣红担心地望着我,婆婆最是疼爱小姑子,这下又该我受罪了。
“嫣红说的没错,这些都是我的,即使我嫁进了你家,你也不应该随便拿。”
“亲戚间也要明算账,既然是借东西便要打欠条。”
小姑子瞪大了眼睛,这还是我第一次这样强硬。
以往我都是为了一家安宁,忍气吞声,从来都是予取予夺。
“你个商户人家,入我家已是高攀,本小姐借你几件首饰是给你脸了!”
她尖叫地丢开步摇,“李诗茵,你疯了,我现在就去告诉我娘,你等着跪祠堂吧!”
2就在这时,婆婆突然来了。
陈卿卿找到靠山后,脸上满是得意。
婆婆看了一眼地上的步摇,脸色很不好看。
婆婆一向强势,侯爷去世后,她一人支撑起整个破败的侯府。
我是商户之女,虽然我爹是皇商,富可敌国,但到底身份差了很多。
当年迎娶我入门,不过是因为侯府入不敷出,需要我家丰厚的陪嫁。
他们要钱,而我贪恋陈俊生玉树临风的样貌上赶着嫁给他。
虽然我已经嫁进侯府五年,但婆婆从未看上过我。
哪怕为了这个家,我出钱出力,侯府所有的开销都是我一力支撑。
可是,也从未得到过婆婆的一句好话。
看着婆婆那张冷沉的脸,我只觉得心寒。
前世我钦佩敬畏她,在她卧病在床时,子不孝女不知迹象时将她作生母伺候,却还是进不了她的内心。
听着女儿害怕到打嗝的声音,我思绪一点点被拉回。
“这是作甚?
好好的金步摇怎么就扔在了地上?”
婆婆冷着脸又问了一遍。
陈卿卿哇地一声哭出来,摊开手来。
她扯着婆婆的衣角,抽抽噎噎,好不委屈。
“娘,我想去参加赏花宴,就想着向嫂嫂借一些首饰,也是为了我们侯府的体面,没想到嫂子就是不愿意,还把我手给划伤了。”
我紧紧攥着拳头,闭了闭眼。
刚要说些什么,嫣红已经跪了下来。
“老夫人,不是这样的,大小姐天天来拿夫人的首饰,从未归还过,她的手是在争抢时无意受伤,并不是我家小姐故意为之啊。”
陈卿卿铁青着脸,“你个贱婢,哪里有你说话的份!”
她上去就是踢在嫣红身上。
女儿见此,立刻扑上去,护住了嫣红。
“姑姑,不要打嫣红姐姐。”
陈卿卿揪起孩子的发髻,使劲推向一侧。
“滚开,不然我连你一块踢。”
她不稳摔倒,只能无助地哭泣。
“娘,赶紧将小丫头片子送进私塾好好管教,这几年就别回来了,还有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也给发卖了。”
婆婆冷着脸坐了下来,没有说话。
身后的容嬷嬷却走到我的面前。
果然啊,又该重演一遍了。
不过我早有准备。
上一世的婆婆就是听了陈卿卿的撺掇将孩子给送进私塾,每每我要见上一面都要被那群势利的下人们阻拦。
直到孩子一场风寒差点没了,婆婆才肯让我将孩子接回。
但我的桐桐却病情加重,成了命不久矣的病秧子。
我闭着眼等着容嬷嬷把我拖拽到祠堂。
罢了,反正我也不吃亏。
大不了将祠堂给烧的一干二净,气死这。
却没想到。
“啪”的一声响亮的掌掴声。
紧接着是陈卿卿的惊叫声。
“娘,你打我?”
3我睁开眼睛,就看到陈卿卿捂着脸,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婆婆。
而容嬷嬷也伸出手扶起来了我。
婆婆声音严肃。
“诗茵是你的嫂子,你半点尊重也无,首饰她愿意借给你,你就该对其感激,更何况你竟然还拿顺手了?”
“你嫂子性格绵软不和你计较,你倒是蹬鼻子上脸,好歹也算是出身侯门,怎么就这么个强盗的本性,真是丢人得很。”
婆婆一向宠爱小姑子,不说当着我的面掌掴她,就是一句硬话也从未说过她。
我没有嫁入侯府之前,侯府窘迫到下人的月银都发不出的时候。
小姑子的首饰头面都还是最新样式的。
京城谁不知道,陈卿卿是破落千金。
“更何况你还对自己的侄女动粗,真是丧心病狂,不知所谓,我怎么养出了你这样的女儿?”
“容嬷嬷把她拉到祠堂去,好好跪着。”
我眯眼看着面前的一切,只觉诧异。
婆婆这般怎和上一世出入太多。
陈卿卿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,她呆呆地坐在地上,眼泪落也不落。
“娘你疯了嘛?
我还要参加宴会呢,怎么会向着外人,我可是你的女儿啊。”
“你说过李诗茵就是个侯府的钱袋子,娶她进门就是为了…”陈卿卿疯了一样扯住了婆婆的衣角,很是不甘心。
婆婆扬起手狠狠地扇在她的脸上。
“住嘴!
把她给我堵了嘴关进小黑屋,滚里面壁思过。”
容嬷嬷却小心提醒。
“老太太,你忘了大小姐已经嫁人。”
婆婆这才恍然大悟,皱着眉头,催促丫鬟们道。
“赶紧给她收拾收拾东西,回她自己的府邸,没事不要回来了。”
陈卿卿还不甘心,嚷嚷着“我不走,我不走!”
抵不住下人的强硬拉扯。
很快,屋子里就剩下了我们几个人。
陈卿卿未有说完的话我知道。
娶我进门不过是要把我的钱给填侯府的窟窿。
旋即,婆婆忽然握住了我的手。
“诗茵,娘惊觉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,我们侯府亏欠了你太多,你放心,娘以后一定会好好弥补你的。”
她从袖口掏出一个盒子。
“这是我们侯府的几家位置好的店铺,娘现在都交到你的手里,以前是娘糊涂,明知道你的经商才能,却还要防着你,怕你贪了去。”
婆婆把一个盒子塞到了我手里。
侯府竟然还有店铺?
而且这一家客栈的位置还在繁华的景浦大街上。
嫁进侯府五年,我从未得知。
我愣愣地看着那几张地契,眼眶开始泛酸。
不是对婆婆突然信任的感恩戴德,而是一种由衷的悔恨。
所嫁非人,所敬非人。
许是她也回来了。
发现子不孝顺,女无作为,外室猖獗,想要将我拉拢到自己身边。
婆婆已经把女儿抱在了怀里。
她温柔地摸着女儿的小脸蛋。
我感觉将桐桐拉远,提防地盯着她。
她的手顿在半空,只能讪讪朝我笑着。
她道,“我找了罗神医,那人最善于给小孩看诊,已经派人去请了,明日午时便到。”
婆婆也感受了女儿对她的生疏。
不好意思地拿出一个小盒子,她缓缓打开,里面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翡翠长命锁。
“祖母送给桐桐一件礼物?
好不好?
这可是奶奶小时候,太后娘娘赐给奶奶的,现在送给桐桐。”
桐桐看向我,“娘亲,桐桐可以拿吗?”
那翡翠长命锁做工精细,一看就十分名贵。
我点头,婆婆小心翼翼地把长命锁挂在了女儿的脖颈上。
她低着头很是欢喜地摸着那块长命锁。
甜甜地笑了。
“谢谢祖母。”
婆婆一把紧紧抱住了女儿,眼眸通红,声音哽咽。
“我的乖孙儿,这是祖母应该的,祖母不是一个好祖母,祖母以后一定会好好爱你的,你会是侯府最金贵的千金。”
女儿出生那一刻,婆婆只是远远瞧了一眼,“可惜是个丫头。”
女儿洗三的时候,她就简单送了点无足轻重的玩意。
再说女儿早产,身体羸弱,时常生病,她也从未来看过。
也不允许女儿去她的院子,怕过了病气。
更别提为女儿寻医问药。
“诗茵,走吧,娘带你去见见那些铺子的掌柜。”
我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纸,还是踌躇。
“娘,你真的....”婆婆已经上来拉住了我的手。
“当然是真的,福来客栈的千层酥,你不是很是喜欢吗?
这下整个客栈都是你的,你想什么时候吃都可以。”
我恍恍惚惚地坐上了侯府的马车,婆婆抱着女儿和容嬷嬷坐在一旁。
一路上,婆婆都在小心翼翼地问女儿喜欢吃什么,喝什么,玩什么。
看上去真的像爱极了女儿的祖母。
嫣红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我的衣角,皱着眉头,悄声问我。
“小姐,老太太怎么变了?”
我看着女儿笑着的小脸。
“可能是害怕,也可能是后悔。”
“没什么,让你打点的事情妥了嘛?”
嫣红垂眸,心领神会。
“万无一失。”
5下了马车,刚要进福来客栈,一个年轻女子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走进了客栈,后面还跟着两个小丫鬟。
婆婆突然脚步就顿住了,脸色难看。
福来客栈的老板,快步走到那个女子的跟前。
“夫人,小少爷,你们来了,二楼的包间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。”
婆婆不安地看着我。
那是外室叶采薇,罪臣之女。
要说这个再造之恩还是婆婆给的,这个叶采薇自小养在深闺无人识,她家跟随逆贼造反时理应满门抄斩。
陈俊生不忍白月光就此被刽子手砍下头颅,于是求婆婆用人顶替她得以活下来。
那小男孩叫陈钰,是陈俊生的私生子,白白壮壮,一看便精心养着的。
嘲讽得很。
嫣红突然气红了眼。
她颤抖着手指着叶采薇头上的簪子。
“小姐,她头上的东珠簪子是你的,我说怎么找不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