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李蓉沈棠宁的女频言情小说《长公主重生后大杀四方完结版李蓉沈棠宁》,由网络作家“李蓉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沈棠宁甩不开这个无赖。只得随便拿个什么塞进他嘴里。起身后又听娇气的小表弟撒泼打滚:“啊呸呸呸,竟然是绥菜饼,你是不是不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了!”沈棠宁:“不喜欢绥菜,最喜欢红豆甜食。”季如风作为远在盛京的最小孙子辈,深居简出闯荡江湖,除了季家人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。一旁的夏兰早就觉得自家公主跟眼前人的亲昵劲不对。却怎么想也想不到此人身份。又见公主知晓季公子喜恶,有些吃味。便问旁边的谢无渡:“谢公子,你知道公主喜欢吃什么吗?”谢无渡眼睛追着凑上去的少年。“不知道。”他薄唇紧抿:“你知道?”“那当然,亲近之人自然知晓对方喜恶。我可是陪在公主身边十年之久!”夏兰终于在此人身上找到丝优越感,迫不及待分享:“公主同季公子一般,喜吃甜食。不...
沈棠宁甩不开这个无赖。
只得随便拿个什么塞进他嘴里。
起身后又听娇气的小表弟撒泼打滚:“啊呸呸呸,竟然是绥菜饼,你是不是不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了!”
沈棠宁:“不喜欢绥菜,最喜欢红豆甜食。”
季如风作为远在盛京的最小孙子辈,深居简出闯荡江湖,除了季家人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。
一旁的夏兰早就觉得自家公主跟眼前人的亲昵劲不对。
却怎么想也想不到此人身份。
又见公主知晓季公子喜恶,有些吃味。
便问旁边的谢无渡:“谢公子,你知道公主喜欢吃什么吗?”
谢无渡眼睛追着凑上去的少年。
“不知道。”他薄唇紧抿:“你知道?”
“那当然,亲近之人自然知晓对方喜恶。我可是陪在公主身边十年之久!”夏兰终于在此人身上找到丝优越感,迫不及待分享:“公主同季公子一般,喜吃甜食。不过只喜欢吃果脯类的甜食,最爱柿子做的糕点。”
亲近之人自然会知晓对方喜恶。
谢无渡墨眸微敛,眉眼比那屋檐结的冰还要寒冷。
路上,他一如既往跟着进了马车。
映入眼帘的是少年紧挨着沈棠宁而坐,亲昵晃着她的手说话。
见他上来,季如风眼睛一转。
“公主!”他大声喊道。
沈棠宁在想要不要将人丢进右相府算了,可手晃得她头晕:“作甚?”
“你还没告诉我,谢侍卫喜欢吃什么呢!”少年狡黠笑了笑:“公主对谢侍卫如此特殊,单独给他同心上人安排一处院落,我可是知道你占有欲极强,你上心的人喜欢吃什么应该随口拈来吧?”
沈棠宁一顿,朝侧坐看去。
令人意外且有趣的,谢无渡和少年同时看向她。
竟然也觉得这个答案很是重要。
吃醋了么?
“吁——”
沈棠宁勾唇一笑,在下马车之际拉住谢无渡的手:“我同谢侍卫,不用计较这些吃食,需注意的,是另一方面的时长。”
这话说的巧妙。
季如风愣是没听出来。
而知晓她在说什么的谢无渡狠狠拧了下眉。
在下了马车后挣脱开了她的手:“有些话,不要乱说。”
还下着雪,沈棠宁躲进他伞下,带着面纱的面容清绝如仙,每每说出的话却如同火山爆发。
“怎么就乱说了,你我欢好,身为男子难道不应比我更注意时长?”
她挑着眉看他面红耳赤,一块冰块脸变了又变。
实在是精彩。
挑逗完便松开了手。
走到依旧长龙热闹的花颜阁对面铺子里。
二楼。
沈棠宁坐在两人初见的位置,迎着外头日光往下看。
晶莹剔透的雪白落在小厮新布棉衣上,新做的牌匾上挂着红色丝绸,此刻被夏兰握在手中,外头点完炮仗,撒完喜糕,热闹非凡。
“各位各位,今儿咱们济世堂正式开张,宫内退休的石太医坐镇,前三日全是不要钱的义诊,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,没钱的捧个人场。真要有什么困难,往咱们济世堂走上一圈,不说百病全消,保准能让你开开心心回家!”
开场话结束后。
请来的杂耍喜人热闹开演。
众人哄笑,也应了雪日丰吉的好迎头。
花颜阁外头等了许多人,有身子不爽利的,想着干等着也是干等着。
不如占个便宜看看身上的病。
夏兰安排的小厮伙计手脚麻利,开张之前专门做过训练,态度和气有耐性。
简直是将人哄到骨子里。
第一日的开张也算顺畅,只日近晌午,外头看病的人渐渐回家饱食。
沈棠宁下楼之时,入耳皆是夸赞之声。
“你说在这上京最便宜的药铺抓一副药也得收半两银子吧?这济世堂装潢精美,做馆大夫之前还当过御医,我这一个疗程的药才收了十文钱!十文钱啊!”
陪同男人的好友踌躇片刻:“吃药可是大事,这么便宜吃了能行吗?”
“害你还不知道我,就是个消食的药顶多吃坏肚子。”肥胖的中年男子拍了拍鼓起的肚子,小声道:“我是瞅见正堂前的竖匾额,上面写着‘济世达人,行医问世’呢,下方不是加了出事全权负责嘛!”
这段话传到沈棠宁耳中。
神清气爽。
午休一刻钟,沈棠宁到掀开食盒的石斛身前坐下。
“大师父不是说天山药方不可流世吗?”她倒了杯热茶捧着自个喝了两口,戏谑开口:“我还以为您就打算窝在朱雀街,不打算来了呢。”
石斛翻了个白眼。
他这个小徒弟心智近妖,心黑的很。
故而没好气道:“不是你昨晚央你的情郎威胁为师,还有顾祯那不知深浅的臭小子,赶快让他走,别再赖在我院中不走!”
“烦都烦死了!”
前头还好,得知顾祯还未回宫手指微僵:“他一直在朱雀街住着?”
石斛:“赶都赶不走,白天刁难他背完各种医书,到了晚上还不放过我这把年纪的老头,非拉着我要我大晚上教他行针。不愧是亲姐弟,在拜师学艺上脸皮堪比城墙!”
沈棠宁:“······”
“咳。”夏兰又端来盘柿子糕和红豆糕当甜点。
打断师徒二人的话。
“先吃饭吧,照上午的人,下午估计会更忙。”
“嗯。”沈棠宁很会抓着梯子安全下降,伸出筷子朝着黄橙橙的柿子糕伸去。
相差分毫时。
石斛端走柿子糕,哼了声:“老了老了,就馋这一口。身为徒弟你总不会跟我抢吃的吧?”
刚被刺一通的沈棠宁不敢回怼。
伸手道了句师父请,筷子就着单一的秋葵吃完了这顿饭。
季如风被她扔在医馆帮忙。
回府途中,谢无渡突然飞身一跃而出马车。
沈棠宁来不及阻拦,只得叫停马车。
掀开帘子赏了会街道雪景,济世堂初初开张,半月足够扎稳根基。
到时,便需要名气再开分店。
沈棠宁规划着济世堂未来,突然鼻尖传来一股清新香甜的味道。
她循着味看去,面前不知何时出现盘柿子糕。
同方才石斛端走的那盘一般无二。
她看着盘边修长的手指,眉眼末梢温柔之色浅浅,心中微暖:“你方才突然飞身出去,是去甜食斋买柿子糕啦?”
红枫寨不是一般的山匪。
能够在城外安居盘旋几十年,靠的是坐吃山空的淮南王。
故而红枫山虽小,但寨子建的有模有样。
沈棠宁被这群人绑了后,进寨子后,脑海中浮现偏远地区世家大族所建的乌堡。
冬菊等人不敢放松。
哪怕被绑也仅仅跟上沈棠宁。
二当家停在寨子中央,点了几个人:“你、你你还有你,去把三人关进地牢。”
至于绑着沈棠宁的绳子,则被她亲手接过。
寨子还有不少妇女儿童,除了巡逻的山匪,这大多是他们的妻儿。
秋竹暗中给沈棠宁传手势,示意她可以和季如风从这开路离开,一群山匪,没有正经学过武艺,她和季如风两个人的确能够搞定。只不过沈棠宁微微摇头,让她们安心。
然后跟着二当家进了一座三层鼓楼。
鼓楼里的花瓶玉器精美良多,沈棠宁估算着银子。
察觉到前方一声不吭的人突然停下,她脚步顿住抬眼看他。
二当家摸了摸他那分毫毛都没有的秃头,反复整两遍红步巾,挤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恐吓道:“你记住,你是走投无路自愿上山当奴的,进去后有关于山下的事半个字都不许提,胆敢泄露我就杀了跟你来的那三个人!再把你送进寨子里的窑子,听到没有?”
沈棠宁习武,在马车上就听到他躲在树后的浑言。
如今看来,他并没有将自己送给淮南王的意思,也没有欺辱的意味。
怀着疑虑她轻轻点头并未说话。
韩朔见她不像多话之人,吊着的心才没那么慌乱。
他英挺俊朗的五官露出些紧张,回身敲了敲紧闭的房门,如果红枫寨的大当家在这,定会惊异韩朔对他未来的寨主夫人如此上心。
门从内打开。
露出一张温柔如水的姣好面容,在看到人高马大的韩朔显然吓了一跳。
她被吓到,声音很颤抖:“二当家找我有事吗?”
沈棠宁作为局外人站在韩朔身后,见他笨拙的动作和言语,不由一笑。
原来是个掉入爱河的纯情郎君。
“…顾小姐,这个真的是来投奔山寨的女子。我见她长得好懂得多,想到你匆匆进寨没有带人,所以我把她带给你当丫鬟。”
韩朔有些语无伦次。
但脸上的着急不像作假。
沈棠宁听到他唤顾小姐,心中一动,决定开口帮他。
“是啊顾小姐,我家中落败,这次散尽家财来扬州城寻庇护,却不想被恶霸盯上非要那我为妾。在城中就听闻红枫寨的威名,我孤身一人贱命一条,索性来投了红枫寨。你就留我在你身边吧,不然···”
她为难看了眼韩朔跟熊似的背影:“我怕是留不下来。”
同样为难的顾云张开的红唇再难说出拒绝的话,艰难点了点头,对韩朔微微福礼:“那便多谢二当家。”
她同意收下沈棠宁后。
韩朔扬着笑满意离开,连脚步都是醉的。
跟顾云进屋关门的沈棠宁眯眼,心道真是个憨子,这样似的怎么混上红枫寨二当家的。
“这位姑娘,我该唤你何名?”顾云柔声问。
沈棠宁这个名字太打眼,整个大魏家喻户晓。她思缓两秒垂眸:“逝去的双亲经常唤我棠棠。”
对不起了阿娘,事出从权不得已大逆不道。
“抱歉。”顾云反应过来迅速道歉。
沈棠宁笑道:“都过去了。”
她走过去流畅将装好碳火的暖炉递过去,瞟见桌子上未完成的嫁衣,露出惊讶的神色:“顾小姐是快要嫁给二当家了吗?”
伸向针线的手指一僵。
顾云转而握住剪刀,微微摇头:“不是他。”
“这……稀奇了。我瞧着二当家是喜欢顾小姐的。那您要嫁给寨子里的何人?”
沈棠宁不好意思抿抿唇。
“我这人性子活,就是想看看哪位有福之人能娶到顾小姐这般温柔如水的女子。”
说起新郎官,顾云面色平静。
毫无羞涩之意。
在她看来,嫁给独孤钧换取收编山寨,是她这幅王府女儿的皮子唯一能换的东西。
也是她生来便注定的命运。
思及这段婚姻,难免想到出城前夜父亲的教导。她龙凤胎弟弟被王妃所处的嫡子压着,在王府哪里讨得陆奥好。惟愿她这桩婚事能给胞弟一处安身立命的保障。
顾云不知她此时的双眼通红。
温声回了未婚夫姓名。
一旁面不改色的沈棠宁垂眸,看来她不小心戳到此人的伤口,也暗喜没来错地方,红枫寨的寨主确是复姓独孤,名钧。
“顾小姐宽心。早就听闻独孤寨主本事高超,才能不凡深受淮南王器重,往后的路还顺着呢!”
顾云以淮南王之女为耻。
也未多解释自己的身份,而是放下嫁衣,遵循心握住沈棠宁的双手,抬眼期待看着她:“棠棠,方才听闻你是从扬州城内而来。那么,你可听说淮南王六子顾淳最近如何?”
或许是心虚作祟。
她立马又添道:“是这样的。我定亲前和顾公子有过几面之缘,关系不错。”
沈棠宁脑海中扒拉前世淮南王被抄家的经历。
费劲记起了那个大义灭亲,举报父亲的六子顾淳,那时顾淳连中三元早已在京为官。却在仕途大好之时检举自己父亲贪墨奉银、以权结党营私。
彼时魏明帝身子还健朗。
朝堂之中同容瑾对抗分庭的正是亲皇党之首的顾淳。可惜,淮南王被抄家入狱后,在以孝为大的大魏,顾淳终是被排挤退仕,自此朝堂上容瑾一派独大。
不行!
她绝对不能让顾淳重蹈覆辙!
沈棠宁没戳穿顾云顾淳姐弟身份,而是借着南下途中实时的刺探情报,将淮南王对三个儿子的安排徐徐道来。
“我听说这淮南王世子贪财好色,跟他爹一路货色。二公子则是个笑面虎,我爹未落败前也是个小官,深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。只有这个六公子啊,品行最佳,美名远扬。可惜却是最不受重视的一位公子!”
沈棠宁当着女儿骂爹丝毫不脸红心跳,反而笑得眼睫弯弯:“顾小姐,你说这淮南王是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蛋?”
顾云抬手捂唇而笑。
“棠棠,你性子开朗,真让人羡慕。”
沈棠宁心中暗嘲,如此天真,不愧是王府内娇娇小姐。
她的性子可跟开朗沾不着边。
“想开朗还不简单。”沈棠宁拉起她,美若绝伦的脸靠近她悄声道:“整日待在房里太闷,不如我带小姐逛逛寨子,等嫁给未来姑爷,你成为寨主夫人,可是要管着整个红枫寨的!”
顾云下意识想要拒绝。
但闻到清新好闻的香气,又觉得神清气爽。
想法也比平时胆大不少。
反正父王把她按照闺阁小姐培养,最终归宿却是杀人不见眼的山寨。
或许棠棠说得对,她应该多了解了解未来要生活的地方。
“好。”
两人说定后,走出鼓楼。
夜晚,山上的星星很美很美,又多又亮。
广场中央点着篝火,不少孩子围着追逐打闹,一片祥和。
顾云惊奇看过一处处,发现这些山匪原来没那么可怕,她还以为他们抢劫完人和财物,整天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。
沈棠宁眼尖,一眼瞧见远处从山里头走来的韩朔。
虽然他那光头背着光格外亮。
但威武的体格和英朗的面庞,还是让他在百来个山匪中脱颖而出。
她转头看向目不眨眼的温柔贵女。
发觉同这糙汉也挺好磕。
借着此时的安宁,她不由问:“顾小姐,你可知道未来姑爷已经五十有三了?”
身旁的人轻轻嗯了声。
显然早已知晓。
沈棠宁不淡定了,这妥妥的老牛吃嫩草,顾云竟然也愿意。
“那你仅凭着媒妁之言,就愿意嫁给大当家了?就没再同你父母据理力争下吗,独孤钧也就一个红枫寨债主名头响亮,换成样貌、年岁、体格、人品和能力都远远比不上二当家。”
“顾小姐你别怪我多嘴,是我这人看不得鲜花插在牛粪上。”
顾云侧身,伸出手握住她的手。
温热的手指紧紧的抓着。
沈棠宁抬眸,对上那一双含满感激的温柔杏眸,怔愣住。
顾云:“棠棠,我知晓,知晓你是为我好。你是除了我弟弟外,唯一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。只是这种话莫要再说了,我的婚姻已经不能称为婚姻,而是我家中同大当家的合作。往后我们两人还要在寨中生活,决不能让有心人听到这话,我恐保护不好你。”
百年难得一遇的温柔之人啊。
沈棠宁淡淡一笑,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有点黑。
她看向地牢的位置,指了指那儿。
“你想去关人的地方看看吗?顾小姐,如果你愿意,肯定会得到超出预料的东西。”
顾云好奇:“什么东西?”
“救命的东西哦。”沈棠宁笑道。
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韩朔此时过来,把顾云拉到自己身边,大眼睛瞪着沈棠宁:“我早就警告过你,答应你留下来的条件就是乖乖听话,不要动那些歪心思!”
顾云忙解释:“二当家,你误会了。”
“我误会?”韩朔脸庞冷着,但回顾云的声音很温和:“顾小姐,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那是地牢。她带你去那种地方,怎么不会有害人的心思。”
说完冷冷盯着沈棠宁。
顾云摇头。
她看向沈棠宁的眸色很温柔,不管二当家说的是不是真的。
这位姑娘为她带来了弟弟的消息,更为她和弟弟打抱不平过,自己只知道,很喜欢这她身上的明媚。
如果那边是她想去的地方,自己愿意帮助她。
“二当家,我相信棠棠。”顾云一直知晓韩朔对自己的心思,但从未给过回应。如今,她拽了拽他的衣袖:“如果你也相信我的话,便不要再问了。对了,你上次说过可以带我去后山看萤火虫,此话还算数吗?”
韩朔激动到面色涨红。
朵朵红云在他黑而糙的皮肤上不甚明显。
他努力靠近她那么久,久到快要不敢相信小时候那一场梦幻的雪景。
如今能够得偿所愿靠近她一点点。
他舍不得拒绝。
“算数的,我这就带你去!”他手脚有些同步,但还称不上失仪。
走前狠狠瞪了沈棠宁眼。
沈棠宁站在原地,当做没看见韩朔眼中的威胁。
只是他们转身后顾云一只手在后背摆动了两下,她眯眼看摆动的方向,循着过去,发现是方才下套的地牢。
真是个···傻姑娘。
沈棠宁失笑,没有立刻按原路返回。
而是走到离篝火很远的暗处,破小的屋门前,蹲着个小孩。
正是他,告诉她曾偷听到韩朔会在此时归寨,这才有了刚才的戏。
沈棠宁将答应他的金钿子偷偷塞过去。
朝他做个嘘的动作。
小孩亮亮的眼睛却在一直闪着:“你骗了顾小姐。”
沈棠宁眨了眨眼,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:“小鬼,挺机灵啊。可是机灵过了头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,想活命,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别人哦。”
她望向紧闭的门:“你里面病重的娘亲也不可以。”
小孩立刻全身警惕起来。
迅速跑过去挡在门前,亮晶晶的双眼透着防备。
沈棠宁轻笑,转身离开。
“若不想再被人看不起与欺辱,这几天好好藏在屋里没事别出来。十日后去扬州城最大的客栈找我,有一位神医,能彻底治好你娘亲的病。”
说完便再未回头看小孩的反应。
来的时候她同韩朔路过这,看到一群顽童正在欺负那小孩。
从他们嘴里听到破屋里是小孩的娘亲,寨子里的一群男人掳上来的小姐,得了花柳病。
今天她只是平静看了那屋子一眼。
小鬼就借机撞了上来,跟她讨要吃的还悄悄告诉她韩朔何时出现在广场。
就凭这份大胆和机灵,值得她培养。
地牢看守的人不多,方才见她和顾云走在一块,言语误导几句,立马把她当成座上宾恭恭敬敬迎了进去。
待看到关在一块的冬菊秋竹和季如风。
她对身后的人道:“你们都出去,二当家有话要我同这群人说。”
那两人显然看到刚刚韩朔去找顾云,而她离得很近。
纷纷恭敬道:“是,大人。”
这两人没有任何疑虑退下去。
“表姐你不厚道!”季如风哭嚎:“怎么你成了座上宾,我们三个只能进牢里等你来救!”
自从顾祯出宫后。
半月有余。
花颜阁在上京城彻底火热起来。
她们的商铺却仍未开张,无人驻足。
夏兰和春梅焦急不已。
频频往沈棠宁那传消息。
“公主,再不出手,怕是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。”
夏兰性子急,早就忍不住将李姨娘开的花颜阁比下去。
结果眼睁睁看着花颜阁成为上京闺女追捧的圣地,心里又痒又难耐。
沈棠宁:“时机未到,再等等。”
“公主可是还有其他顾虑?其实可以同奴婢们说说,我们一起想办法的嘛。虽然公主之前的确不曾打理过商铺,也对经商没兴趣。但这种时候,我们不争馒头争口气的啊!”
“乖,再等等,还有一个人没有入局呢。”沈棠宁笑。
朱雀街。
天色刚亮,装饰着花瓣的花颜阁门一打开。
排满长街的客人争相挤进去,要是银钱足够恨不得洗劫一空,但是这胭脂的价钱偏偏昂贵无比。
穿着素朴点的,只能看一眼便走。
多看一秒就会被打手撵出去。
而对面冷冷清清匾牌挂着红布的“春雨馆”。
人气对上花颜阁,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。
沈棠宁乔装打扮过来,看着对面供不应求的花颜阁,面上含笑。
丝毫没有愁绪。
夏兰还有春梅看着心里的愁都要积攒成湖了,愤愤道:“公主,你都不知道。每天开门关门的时候,对面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小厮和管事的都要嘲讽我们两句,奴婢也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了,实在不行,我们把宫里的太医请来义诊,奴婢就不信还比不过他们!”
沈棠宁拍了拍夏兰的脑袋。
“我们差的是好大夫吗?我们差的是能够稳定收支的好药方。好的药方不仅能够给我们节约成本,还能发挥出更好的药效。”
想到油盐不进的石斛,她摇了摇头。
“也不知道顾祯怎么样了。有没有打动大师父。”
“公主你说什么?”春梅听到她的小声轻语,问了一句。
她好像听到公主说了石斛,有了天门的药派长老。她们就不用愁药方和大夫了。
石神医一人足矣。
但是沈棠宁只是轻轻念叨了两句,便笑着摇头再没出声。
谢京武功绝顶耳聪目明。
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,回想这段时日不间断和那个爱撒娇的九皇子通信。
看来她是想要借顾祯来说服石斛。
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。
巡视了一圈,也该回去了。
正当济世堂关门要回去的时候,外头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晕了过去。
姑娘脸蛋漂亮,身上还穿着戏院唱戏的戏服,小脸红肿起来。
裸露出来的肌肤红疹红肿不相上下。
排队的人全都吓了一跳。
“这是怎么了,她不会要死了吧?”
“你们快看,那姑娘手中紧紧握着的是什么?”
“小姐,小姐!”远处跑来个小丫鬟,忙掰开自家小姐的手腕。把精美盒子打开,看到被挖了一小块的胭脂,她慌忙查看小姐脸上最严重的部分。
是一片更为红肿的大疹子,上面还涂抹着粉红胭脂。
丫鬟站起来,脸上挂着泪,怒瞪着花颜阁守门的小厮。
“你们的胭脂里面放了什么东西!为什么我家小姐涂上你们的胭脂就全身红肿昏了过去?你们该不会在胭脂中掺毒虫毒草了吧!”
“毒虫毒草?天啊,我已经用了一瓶他们家的胭脂!”
“我也是,这个月全都用的他家的胭脂,会不会毒素也侵入了我的皮肤?”
看到的顾客全都乱了套。
花颜阁的管事上前来看,也没蹲下仔细查看。
只是远远往下高高在上看了一眼,断定道:“你家小姐这是过敏了吧?不能用胭脂干嘛买来用。你手上的胭脂不是我们花颜阁的胭脂,莫要在这里诽谤,小心我拉你们去官府!”
丫鬟被卖进戏院子里。
任务就是好好看着班主的女儿,要是有一个差错,她娘还有她弟弟全都要落到心狠手辣的班主手里,永生永世跟她一样为奴。
丫鬟只从小姐身上搜到了这一个外物胭脂。
自家小姐这段时间的衣食住行全都有她把关,只有这个胭脂她没见过。
她瞪着老板:“包装都是一样的,不是你家的是谁家的胭脂?难不成还想要逃避责任不成?”
管事见她讹上了,眉目不耐。
“仅凭包装也不能断定是我家的胭脂啊。小姑娘,你年纪轻轻可不要断人生意,这是要遭天谴的!我一个做胭脂的店家,难不成还不清楚胭脂过敏是什么样子的?指不定你们自己吃了什么赖到我们头上。我告诉你,想讹钱没门!我们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这些穷酸坏心眼的人!”
围着的顾客也不敢买了,放下手中的胭脂。
也有几个劝了劝。
“小姑娘,还是要赶快将你家姑娘送到医馆里吧,晚了要是危及性命就不好了。”
丫鬟眼泪直掉。
她们说得容易,小姐只是个女儿身,班主只会好好养着小姐的脸和身材用来跟权贵结姻亲。
平日逛街哪里舍得给她们银钱。
花颜阁的胭脂那般贵,也不知道小姐是哪来的钱买的。
现在她们主仆二人手中一分钱没有,回去被班主知道了,她的命肯定保不住。
丫鬟看了眼不省人事的小姐。
心下一狠。
小姐是个好人,她一个奴婢的命死就死了。
要是真的让小姐丢了命,她不仅会愧疚难当,班主也不会饶了她爹娘。
弯下腰抓起小姐的胳膊往瘦小的背上托。
旁边的人看不过去帮了一把。
小丫鬟瞪了眼花颜阁精美的牌匾,眼中含泪,在心中唾弃。
商人果真眼中只有金钱,冷血无情。
沈棠宁看够了花颜阁小人的作态,给夏兰使了个眼神。
夏兰秒懂。
小跑过去,解下腰间的钱袋递过去。
“小姑娘,这里面有些银钱,拿着去看病吧。”
小姑娘倔强的眼中含泪,眼眶红红的。
盯着眼前突然送她银钱的姑娘,将小姐安安稳稳放下跪下:“谢谢姑娘、谢谢姑娘救命之恩!”
她通红的双眸坚定:“敢问恩人姓名?”
夏兰失笑,摸了摸年龄不大受尽磋磨的小姑娘:“名字不重要,我们济世堂不久就要开张了,神医坐诊悬壶救世,这是我们本该做的。你家小姐命在旦夕,赶快去医馆找大夫吧。”
买下少年费了不少功夫。
人牙子眼劲毒,价钱再而三地抬,最后夏兰唇枪舌战五百白银买下了少年奴。
离开黑市,主仆三人来到春雨楼。
这是她们的产业,暂且歇歇脚。进了天字阁,沈棠宁便让春梅和夏兰回了公主府,在路上小试牛刀了一把,令人惊喜的发现少年奴武功高深,绝对不输宫中那位的影卫,也因此,春梅夏兰很爽快离开。
天字阁是留给东家的房间。
碉楼小筑,琴棋书画香样样不缺。更为巧妙的是里面的装横,堪比紫禁城内的奢侈。此刻独有沈棠宁和买回来的漂亮少年在此阁,看不见的暗流涌动,交锋着不为人知的危险。
“你叫什么?”沈棠宁问。
她看着冰冷漠然的少年,轻笑:“像你这种冰块,武功绝顶,思维缜密,之前肯定不是泛泛之辈。如今落魄成这样,该不会连名字也忘了吧?”
谢京这才掀了掀眼皮看她:“谢京。”
“姓谢···这个姓在大魏可不常见。”沈棠宁笑:“你是大魏人?”
“嗯。”谢京面不改色。
为躲开那人的追查,他此刻的身份确是大魏人。
“那便好!”沈棠宁起身,绕着他转了圈,打量着他梳洗后的这张脸,说实话,堪称天下一绝,连小皇叔那张祸水脸都比之稍逊。她眼露满意咳了声,道:“我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,现在,既然是我把你买了出来,你就要听我的话,可能做到?”
谢京:“能。”
“很好!”沈棠宁拿出公主府的令牌给他:“往后你便是我的贴身侍卫,你既已知晓我身份,唤我殿下便可。在外的话,和春梅夏兰一样唤小姐。”
谢京接过令牌,眼风在令牌上的牡丹划过。
尽忠职守站在她身边。
“你倒是接受良好。”沈棠宁意味不明看了他眼,身上不输她的气度,此少年绝非凡人,可这并不耽误她用人,放在身边,反而让她感到训蛇的刺激。
谢京直视前方,白色的纱幔随风而舞。
耳边是过于鲜活的声音,让人厌恶不起来。
“姨娘,您既然这么讨厌夫人,为什么还要对她如此恭敬?有世子对您的宠爱和承诺在,还用对夫人低眉顺眼吗?”
梨花作为姨娘的陪嫁丫鬟,真心觉得在国公府一众奴仆面前抬不起头。
这才劝着自家姨娘争点气,骨头不要那么软!
李蓉撇了她一眼,内心鄙夷这些古人果然愚昧不堪。
“你懂什么,只有一开始就放低姿态,才能够更好的养精蓄锐,放轻敌人的警惕性,然后,一击致命!”
镜子中的女人脸庞依旧柔美,但上挑的眉眼野心初现。
梨花瞪大眼:“姨娘,往后奴婢都听您的。”
姨娘?这个称呼可真让人恶心。
李蓉想到明棠院那位长公主,想到她早上请安拿封建糟粕侮辱自己的话,后牙槽咬的紧紧的。
拿起梳妆台上的胭脂,勾了勾唇。
“梨花,去朱雀街帮我办件事。办好了,赏你百两白银。”李蓉神气扬扬吩咐道。
早在她成婚前穿来那一刻,她就做好了经商发家致富的准备,现代那些古法炮制的博主视频,她作为传媒公司老板熟记于心,不出三年,她必会手握天下之财,凤鸣九天。成为这个王朝最尊贵的人!
“一百、一百两银!!”
梨花双眼迸射出光芒,飞快道:“奴婢定会将事情办的十全十美!”
···
将至午时,日头逐渐热起来。沈棠宁看了眼窗外,发现对面的招牌茶馆,竟换成了胭脂铺,且唤花颜阁,前世李蓉红遍大魏的花颜阁。
真是,好久不见。
她起身凝眉看着楼下人满为患,身体出现陌生有熟悉的威胁感。
让人胆颤和兴奋。
“谢京,陪我去见个人吧。”沈棠宁道。
“好。”谢京上前拿下桌上的幕篱,将它落在沈棠宁发髻。
二人下楼直奔朱雀街西巷,末尾那破败小院前,少见的寥无人烟。
没想到,计划会提前这么早,昨晚她便梳理好前世重要的事件,只是未曾料到花颜阁早出现了半年之久,难不成李蓉动用了国公府库房,不然她短时间哪来这么多银子。
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。
沈棠宁抬手敲了敲坑坑洼洼的木门,下手之轻堪比抚摸,只盼里面的人能看在她如此“懂事”的份上,莫要骂她个狗血淋头。
等了好一会儿。
里面才传来些声响。
“吱呀——”门打开时附在上面的碎屑和灰尘扑面而来。
沈棠宁无比庆幸戴有幕篱,可待她见到那张刻薄冷肃的脸,却不得不立刻摘下幕篱,硬生生呛了口尘土恭恭敬敬行了师礼:“不孝学生昭宁,拜见老师。”
“呵!老朽还以为是谁,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世子夫人,大魏长公主。走走走,别来烦老朽!”头戴木簪,白袍加身的中年男子就要关门。
沈棠宁忙上前用手挡住:“师父!”
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师父二字,男子儒雅的面庞扭曲瞬间,跳起脚来:“你莫要叫我师父!我石斛也从来没有你这个不孝徒弟!”
眼瞅着门板要夹住那削若葱白的指尖。
谢京飞快移开她的手指,门板再次紧密合上,将二人拒之门外。
留下震耳欲聋的关门声。
沈棠宁眉心跳动,胸腔微微浮动。
她就知道!
这古板倔牛脾气的师父根本不知道“怜惜”二字如何写!
可对抗李蓉花颜阁杀手锏就在门后,叫她如何放弃?
倔就倔吧。
好歹也是自己正儿八经拜的大师父,作为徒弟为哄师父丢点脸算什么?沈棠宁先哄好自己,双眼一闭大声叫喊:
“师父!我知道你还在门后!徒儿知道错了!徒儿不该嫁给人面兽心的容瑾!那人昨天娶了心心念念的娇娇为妾,恨不得立马搞死徒儿!现在好了,师兄被你气走,你唯一的徒儿也要被那对狗男女欺负死了!你往后,可真就成了孤寡老人了师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