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柳岁岁沈工臣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嫡女手段高,冷傲奸臣不经撩完结版柳岁岁沈工臣》,由网络作家“水果冻冻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春杳推门进来,见自家姑娘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沿。她心有余悸:“姑娘,客栈门口好多官兵,奴婢从那边过来,一路上到处,好像是在找什么人。”柳岁岁无精打采。她问春杳:“东西卖了么?”“卖了。”春杳探手入怀,从里面拿出三十两银子来,一脸痛惜,“那金钗跟了小姐多年,若不是……”若不是实在艰难,柳岁岁又何必变卖?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的柳岁岁,倒没多少伤感。自父亲去世,母亲不等孝满便改嫁他人,她经历了太多变故波折和物是人非,原本矫情敏感的一颗心早已麻木。一只金钗而已,卖了就卖了。她让春杳收好银子,自己倒床就睡了。而此刻,小镇所属的普阳府城。知府范崇在书房里来回走动,神情焦灼不安。他不时地停下来朝外张望,期盼能得到他要的好消息。他从天黑等到黎明,等来的...
春杳推门进来,见自家姑娘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沿。
她心有余悸:“姑娘,客栈门口好多官兵,奴婢从那边过来,一路上到处,好像是在找什么人。”
柳岁岁无精打采。
她问春杳:“东西卖了么?”
“卖了。”春杳探手入怀,从里面拿出三十两银子来,一脸痛惜,“那金钗跟了小姐多年,若不是……”
若不是实在艰难,柳岁岁又何必变卖?
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的柳岁岁,倒没多少伤感。
自父亲去世,母亲不等孝满便改嫁他人,她经历了太多变故波折和物是人非,原本矫情敏感的一颗心早已麻木。
一只金钗而已,卖了就卖了。
她让春杳收好银子,自己倒床就睡了。
而此刻,小镇所属的普阳府城。
知府范崇在书房里来回走动,神情焦灼不安。
他不时地停下来朝外张望,期盼能得到他要的好消息。
他从天黑等到黎明,等来的却是……
“大人,属下领人将整个府城全搜了一遍,不见那人踪迹!”
范崇一听,眼前发黑,一屁股坐在藤椅上。
“完了完了,”他喃喃,一脸惨白,神情绝望,“范家要完了……”
他受贿卖官的证据被黑衣人光天化日盗走。
他很清楚那黑衣人是谁。
在天罗地网下,还能从他地界逃走的人,除了皇上身边那位拥有着通天本事的锦衣卫指挥使,他想不出第二人来。
这证据若是到了皇上手里……范崇不敢设想后果。
仿佛看到满门抄斩血流成河人头落地。
他打了个激灵,稳稳心神:“如今能救范家的只有京城里的那位,我现在修书一封,你连夜赶往京城,务必亲手将此信交那人手里。”
“是!”
……
凌晨时分,夜深之时。
一队锦衣夜行,轻骑绝尘,瞬间就到了京城大门口。
正在巡逻的城门校尉见深夜有人要进城,正要呵斥,却看到高头大马之上那个身着一身暗红色飞鱼服的高大男人,对方面色冷峻,剑眉星目,挺鼻薄 唇,俊美非凡,却浑身充斥着凌厉肃杀之气。
皇上亲信、锦衣卫指挥使沈工臣。
校尉吓得不敢多看,立马下令开了城门。
城门一开,一队身跨绣春刀的锦衣侍卫飞驰而过,很快消失在众人面前。
城门校尉摸了摸下巴,在心里忍不住猜测,锦衣卫深夜办案,恐怕又要有人遭殃喽。
沈工臣连夜进宫,再出来时,天已大亮。
回到沈家,刚沐浴换了一身黑色四爪蟒袍出来,玉冠束发,浑身矜贵而不失凌厉之气。
他的贴身小厮七星进来。
“四爷,老夫人那边刚派了人过来,说请您过去一起用早饭。”
沈工臣颔首,抬脚便出了门。
七星跟在身后,走到半道,听见自家主子问他:“我不在的这几日,府上可有事情发生?”
“没什么大事,就是三爷又纳了一房姨娘,气得三夫人又回了娘家,老夫人责骂了三爷……”
沈工臣没说话。
他这个三哥,什么都好,就是太多情。
处处留情,处处都要将其留在身边。
三房的姨娘一个接一个地纳,偏他三嫂又是个心眼小的,每纳一个回来,两人就要闹上一次。
这么多年,沈府上下也都习惯了。
七星是个话多的,将府里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说了一遍。
末了又想起一事来:“小的听说二房那边今日要来亲戚,说是二夫人亲侄女从苏城过来投靠,那小娘子三年前父亲离世,母亲改嫁,家中无依无靠,二夫人怜她凄惨,待三年孝满便派人去接,听说今日要到……”
沈工臣对这些不感兴趣。
他抬脚大步进了正阳堂,七星也适时地闭了嘴。
正阳堂偏厅,饭桌已经摆好。
老国公沈昶和妻子林氏坐在一起,沈工臣进屋先行礼:“父亲,母亲。”
老国公沈昶一向话不多,他看了小儿子一眼,点了下头算是回应。
林氏则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。
“怎地又瘦了一些?在外这些日子没好好吃饭?”
沈工臣是她最小的儿子。
也是她和国公爷的老来子,自然是要多偏爱一些。
沈工臣在对面位置坐下来,林氏亲自动手,替他盛了碗糯米红枣粥,沈工臣伸手接过,难得嗓音温和:“儿子没瘦,母亲不要担心。”
吃过早饭,沈工臣就出了门。
锦衣卫指挥司位于皇城根,一片楼宇,占地不小,内里千云蔽日,庭院深深,无端给人一阵阴森恐怖之感。
沈工臣骑马而行,从国公府到指挥司,一盏茶的工夫。
他下了马,大步流星地进了指挥司大门。
闻声而来的北镇抚司使萧禛迎上来:“大人这一路可还顺利?”
“嗯。”沈工臣脚步未停,大步而行,“李宽那边可松了口?”
“一直紧咬着不松,说他不知情未参与,是被人陷害。”
原本想进书房的沈工臣,脚步一顿,接着调转方向往诏狱的方向而去。
穿过几道院落,进入诏狱大门。
守在门口的侍卫见到他过来,立马躬身行礼:“指挥使大人。”
沈工臣颔首,大步而入。
从台阶一路往下,哪怕过道两旁燃着油灯,依旧昏暗阴森,扑鼻而来的血腥之气,掺杂着凄厉的惨叫声……让人不寒而栗。
沈工臣一路不停,一身黑色四爪飞鱼服,满身肃杀凌厉,犹如阎罗。
最后他进了最里面的审讯室。
吏部侍郎李宽手脚被铁环锁在刑架上,浑身血淋淋,俨然是受了不轻的刑罚。
他耷拉着脑袋,满头银发蓬乱,身上的深灰色锦袍,此刻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。
昔日那个高高在上的户部侍郎大人,已经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。
听到动静,他掀开眼皮朝上看了一眼。
当看清面前站着的男人时,他嗤笑一声。
满口鲜血,看起来挺渗人。
“沈工臣,你不过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,你神气什么?”
沈工臣没理他,抬脚走到一旁,属下人立马搬来他的太师椅。
他撩袍而坐,右腿搭在左腿上,身子后倾靠在椅背上,明明是大刀阔马的姿势,偏偏从他身上表现得矜贵慵懒之势。
他像是没听见李侍郎的话,只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银色匕首。
刀光剑影,让人惊骇。
见他久久不说话,李侍郎先沉不住气了。
“沈工臣,我一没犯法二没作恶,本侍郎为官二十载,上对朝廷下对百姓,问心无愧,你无凭无据诬陷于我,待我出去,我要向皇上弹劾你对无辜官员滥用私刑,你简直无法无天,你目无大厉刑法……”
大概是对方太聒噪,吵到了沈工臣。
对方不耐烦地将手中匕首往一旁桌子一丢,‘咣当’一声响,将李侍郎愤怒的咆哮声打断。
他抬眸,深邃的视线,平静而幽深。
沈工臣起身靠近,勾唇笑得冷鸷,“都说李侍郎一生清廉公正,连家中仆人都尚少,坐的马车都快散架了也不舍得换新的,当真是让人敬佩不已。”
李宽冷哼一声:“既然知道,就该早早放了本官出去。”
“是,若非是她,我又如何会去桃林那里?这是我第一次去靖远侯,对府上一切不熟悉,根本不会乱跑。”
柳氏点头,脸色变得有些难看: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我就遇到一位公子……”
“是汪全?”
“好像是他。”柳岁岁轻垂眉眼,想起当时的情景,心里依旧发怵,“他看到我就想轻薄于我,我转身想跑,他让下人将我擒住,我不从,用簪子扎破对方大腿,那下人扇了我一巴掌,将我拖了回去……”
柳氏又心疼又愤怒:“汪全那个坏种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小娘子,别人也就罢了,可你是我的侄女,他怎么敢……”
柳岁岁心有余悸:“若非四爷及时赶到,岁岁今日恐怕真的要毁在汪全手里。”
“哪个混账东西!”柳氏气得不轻,“这次我若饶了他,我就不配做你姑母。”
话音刚落,浓玉从外面进来。
她道:“主子,三夫人领着四娘子和六娘子过来了,六娘子哭哭啼啼,奴婢瞧着像是挨了打。”
“哼!我正要去三房找她,她倒来得及时。”柳氏脸色铁青,“让她们进来!”
“是。”
浓玉出去后,孟氏便领着沈玉棠和沈玉彤走进来。
沈玉彤小脸肿着,哭得两眼通红地跟在后面。
柳氏看都没看一眼,沉着脸坐在那里。
孟氏一把拧住沈玉彤的耳朵,将她从沈玉棠身后拉出来,直接让她跪在了柳氏面前:“二嫂,这个丫头您今日就是把她打死,我也不会说半个‘不’字。”
柳氏冷哼一声:“我可不敢惹她,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恶毒的心思,她今日这般竟是想毁了我家岁岁,我倒想问问她,岁岁哪里对不起她?”
沈玉棠也跪了下来。
她红着眼眶,又气又急:“二伯母您消消气,六妹妹她年少不懂事,受了别人蛊惑才会做出那种事。”
“蛊惑?”柳氏皱眉,“什么意思?”
孟氏看了屋子里站着的那些丫鬟,给了柳氏一个眼神。
柳氏会意,吩咐浓玉将屋子里的丫鬟都带出去,让她守在门口。
屋子里只剩下几人。
柳岁岁躺在床上,竖着耳朵也在听。
其实她也有几分猜测,只是不敢确定。
柳氏拿手指着跪在地上的沈玉彤,厉声道:“今日你若不把事情交待清楚,我就把你打死!”
“我说我说,”沈玉彤吓得不轻,她抽抽搭搭,“是三姐姐,三姐姐她给了我一朵簪花,让我带柳姐姐去桃林那边,然后让我藏起来,说只是做个游戏,只要游戏玩得好,四姐姐以后就不用被大伯母嫁去乡下的庄子。我想让姐姐留在身边,我不想让姐姐嫁那么远,她若是去了庄子,我便再也见不到她了呜呜呜……”
躺在床上的柳岁岁,心里道了一声‘果然’。
果然是沈玉柔。
只是让她不明白的是,她从来没找没惹她,她三番四次羞辱不算,还要毁了她清白?
女子的清白有多重要,她自己身为女子难道不知?
柳氏也气得不轻。
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:“沈玉柔,小小年纪,她好狠的心肠。”
“二嫂先别急,此事你想好要如何做?”
“还能怎么做?我现在就去找大房的人讨个说法!”
柳氏说着就站起来,怒气冲冲地往大房去。
孟氏跟在后面:“那我就陪二嫂一起去一趟,那柔姐儿教唆彤姐儿做坏事,连累我们三房的名声,此事我也要找她讨个说法。”
……
沈玉柔此刻在沈玉容屋子里。
她吃着丫鬟刚送过来的茶点,脸上都是笑,嘴上却说着埋怨的话:“你说那柳岁岁也真是的,自己乱跑惹了事,却连累咱们好好的春日宴都没赏完就这么回来了,我听说大姐姐可是准备了好多吃的喝的。”
“好,岁岁记下了,多谢表哥。”
沈玉灵—边啃着鹌鹑—边含糊不清:“哥你多心了,有四叔护着,汪全那厮不敢再招惹岁岁了,除非他不怕死。”
“不管如何,都要多加注意。”
柳岁岁点头:“好,岁岁谨记在心。”
就在这时,沈书远的贴身小厮走了进来:“公子,四爷来了。”
三人微微—怔。
沈书远直接起身:“四叔?”
“是,四爷已经上来了……”话音未落,—身玄色锦袍的沈工臣打帘而入。
沈书远忙迎上去:“四叔,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?”
沈工臣缓步入内,他停在沈书远面前,沉声回道:“我和同僚在对面吃饭,恰好看到了你们,你何时归的家?”
“下午刚回。”沈书远解释,“之前答应过妹妹要带她来尝尝这里的烤鹌鹑,今日刚好归家,便带她俩过来了。”
沈工臣微微颔首,没再说什么,视线扫过乖乖站在—起的柳岁岁和沈玉灵。
见两人颇有些紧张地盯着他,未免有些好笑。
“做了什么亏心事,都如此紧张?”
沈玉灵忙道:“四叔,我就多吃了两只鹌鹑,其他什么都没做。”
她刚说完,身边传来‘扑哧’笑声。
另外三人循声看过去,视线不约而同都落在了柳岁岁身上。
她低着头抿着嘴角,纤细的肩膀在轻轻抖动。
很明显,这—声笑是她发出来的。
沈玉灵又羞又恼,抬手捶她—下:“好啊,你敢笑话我。”
“没……”柳岁岁忙抬头,见沈玉灵嘟着嘴巴,立马求饶,“表妹饶我—回,下次不敢了。”
“哼!”沈玉灵扭头看向沈工臣,“四叔你看她,胆子愈发大了,敢当着你的面笑话我,要不你替我教训她—下。”
柳岁岁忙抬眸去看沈工臣:“四爷,你别听她瞎说,我没笑话……”
“哦?”沈工臣眉梢轻动,“可我刚才明明就听见你笑了。”
“……”
柳岁岁对上他含笑的眸子,知道他亦是开玩笑。
忍不住轻轻瞪他—眼,索性破罐子破摔:“笑都笑了,要不让灵姐儿笑回来?”
小娘子模样娇俏,瞪人的眼神更是透着风情。
明知道她并非故意为之,还是让沈工臣微微有些不喜。
今日是他,若换了别的男人,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?
见沈工臣突然不说话了。
—旁三人突然忐忑起来,柳岁岁更是—脸疑惑,不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。
等了—会儿,沈书远打破沉默,率先开了口:“四叔坐下—起吃些吧?我再让人添几道菜。”
“不用!”沈工臣转身看他,“时间不早了,你们早点吃完早点回家,莫要在外面逗留太晚。”
沈玉灵急忙出声:“可我们还要去夜市。”
“去夜市作甚?”沈工臣转身,脸色冷下来,“夜市—向混乱,岂是你们可以去的?”
“可过几日母亲生辰,我想去夜市的百花汇给母亲挑—盆她最喜欢的兰花。”沈玉灵忙走过去,用手轻轻地拽着沈工臣的衣袖,开始撒娇,“四叔,你就允了我们去吧,我保证买好花立马就回,绝不停留。”
沈工臣这人在外—向冷血无情。
但对家中的孩子,特别是家里的几个姑娘,却是十分宽容。
见沈玉灵拽着他袖子撒娇的模样,他原本不悦的脸色也缓了几分。
“就这么想去?”
—听有希望,沈玉灵眼睛—亮:“嗯,想去。”
“仅此—次,下不为例。”沈工臣转身在沈书远的身边坐下来,见三人还盯着他不动,“我陪你们—起去。”
沈玉灵:“……”
柳岁岁:“……”
说实话,两人并不想他也—起去。
有风吹来,除了一旁花树的树叶‘唰唰’作响外,没有一丝动静。
柳岁岁站在那儿,白着小脸,心中忐忑不安。
对方大步而来,她心跳如雷。
对方越来越近,就在柳岁岁以为他要停下之际,对方却未做任何停留,径直远去。
面无表情。
眼神淡漠得像从未见过她一般。
风突然就停了。
明明还是寒冬,可柳岁岁却觉得自己脸颊火燎一般,红白交加,窘迫无比。
她并非痴傻,怎能不懂他的意思?
锦衣卫指挥使沈大人,一向目中无人高高在上。
哪怕她是他二嫂的亲侄女又如何?
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外人。
一个千里之遥来投靠他沈家的‘乞讨者’。
他甚至不屑和她多说一句话,不愿听她一句解释。
春杳走过来,扶住她的胳膊,见她脸色惨白,有些担心:“娘子,你没事吧?”
柳岁岁慢慢回神。
她深吸一口气,又重重呼出一口气。
心里突然又轻快起来。
之前一直提心吊胆的事,突然就迎刃而解。
如果那晚的歹人是沈四爷,照刚才的形势来看,对方并不想‘认识’她。
既然对方不想,那她自然是求之不得。
毕竟她好好一个闺阁小娘子,被他那样对待,若是传出去,她日后又要如何嫁人?
他装作不识,她顺水推舟。
两全其美。
想到这儿,柳岁岁语气轻快起来:“我没事呀。”
“那咱们现在去哪儿?”
“回青栀阁吧。”
……
沈工臣一进屋子,大嫂苗氏爽利的声音传来:“母亲您瞧,说曹操,曹操就到了。”
二夫人柳氏笑着附和:“四弟真不经说。”
老夫人也乐得开心。
她看着朝她大步走来的小儿子,满眼的宠爱。
“今日怎么过来了?”
沈工臣一贯忙碌,请安的次数也少。
但只要他在家,都会过来惠春院一趟,也算十分孝顺。
在自己母亲面前,沈工臣褪下冷漠,神情温和几分。
他恭敬答道:“今日没什么要紧之事,晚出去一会儿也不要紧。”说着便在一旁坐了下来。
丫鬟递上茶水,他接过抿了一口放下茶盏。
随后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柳氏。
正在喝茶的柳氏见他突然盯着自己,心头一突,直觉没好事。
接着她便听见沈工臣问她:“刚从外面进来,见一姑娘和二嫂长得有几分相似。”
柳氏心头一松,她还以为有什么大事。
于是回道:“是我娘家侄女,昨日刚从苏城过来。”
沈工臣微微点头:“原来如此!”
他说着起身朝老太太道:“儿子还有事去忙了,晚上再来看您。”
老夫人忙道:“你有事就去忙,别总是挂着我,自己身体也要紧。”
“是,儿子告退!”
柳氏看着大步离去的沈工臣,想着他刚才的话,总觉得有些莫名。
她嫁来沈家将近二十年,沈工臣也算是她从小看大的。
这人什么性子她也是了解的。
他根本不是会操心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小娘子这种小事。
他开口这么问,肯定不止这两句话那么简单。
想到这儿,柳氏心里就有些不安。
她强忍着等到离开惠春堂,回到紫薇园,叫人一打听……柳氏突然有些头疼。
浓玉在一旁轻声劝道:“说起来这事也不能怨表小姐,她什么也没做。”
柳氏却叹了口气:“本来也就是件小事,玉柔和灵儿吵上几句也就过去了,可偏偏让老四给撞见了,他罚了三娘,却放过了灵儿,这事大嫂知道了,心里估计要落埋怨。”
浓玉没吭声。
柳氏有些生气:“他怎会不知岁岁是我亲侄女?家中大小事他都是知晓的,岁岁昨日从苏城过来,府上都是知道的,我就不信他不知道?可他却偏偏在母亲面前提了这么一嘴……”
柳氏又有些莫名:“岁岁刚来京城,可没惹着他吧?”
浓玉劝:“可能四爷就是顺嘴一提。”
“他顺嘴一提?你觉得他有那么闲?”
柳氏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缘由,最后索性一摆手,“算了,日后尽量让岁岁别去其他院子,老实待在咱紫薇园吧。”
“是!”
大概是觉得愧对自己的亲侄女。
柳氏派人去请了玲珑阁的掌柜来,让对方亲自给柳岁岁量了尺寸,做了一堆的春衫衣裳,又让多宝阁那边送来不少首饰。
气得沈玉灵又跑来她院子里蹦跶了几下。
“哼,母亲是我的,你别想和我抢!”
柳岁岁故意气她:“她也是我姑母!”
“姑母而已,我可是她亲生的。”
“哦!”
“你哦什么哦?这支金钗我都没有,母亲凭什么要先送给你?”
“可能是我比你长得好看?”
沈玉灵被她气得大哭。
一边哭还一边拿手指头指着她:“柳岁岁,你不是人,我不要你这个表姐,你走!”
柳岁岁突然觉得她有些可爱。
于是从那堆首饰里将那对蝴蝶金钗递到她面前:“喏,送你。”
沈玉灵瞄了一眼,随即将脸撇开:“谁稀罕。”
“你真不要?那我都收起来了。”柳岁岁故意慢腾腾收拾着,“京城的首饰就是好看,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步摇和钗环,春杳,你一会儿帮我梳头,我要戴着试试……”
一只手伸过来,抢走了她手里那对金钗。
“试什么试?你又不能出门,试了又如何?”沈玉灵把玩着那对金钗,想起了什么,又开心起来,“三月初八百花园开园,到时候我和母亲都去,就是不带你。”
柳岁岁笑了笑没说话。
见她不说话,沈玉灵觉得没意思,拿着那对金钗气呼呼地走了。
柳岁岁觉得好笑。
春杳也跟着笑了:“奴婢倒觉得五娘子挺有趣。”
柳岁岁笑了笑没说话。
沈玉灵就是一张嘴巴不讨喜,实则没什么心眼。
她突然想起那一日,明明二娘子沈玉容什么都没说,只一个眼神就将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她身上,想起沈工臣冷漠的眼神,柳岁岁心头一颤。
看似沈四爷罚了三娘子,实则却是敲打了她一番。
现在出门受限……
柳岁岁不由哀叹:她上京本想寻一门好亲,嫁个有钱郎君,若是日日被禁在后院,有钱的郎君要去哪儿找去?
待他及笄,姑母定会操心她的亲事。
她现在这般境地,又能配得上什么好亲事呢?
到时候能嫁个清贫的举人,已算得上是高攀了。
可她并不想嫁举人。
父亲亦是举人出身,在苏城当了个六品小官,两袖清风,若不是沈家富裕,日子能好到哪里去?
柳岁岁受够了没银子傍身孤苦无依的苦日子。
老天既然赐她美貌,她定要利用好自己的这份优势,替自己谋一个好的姻缘。
新年刚过,二月里,凛冬寒意未退。
距离京城还有一百多公里的一处小镇,某客栈二楼房间内,柳岁岁刚将自己沉入热水中,一旁窗户突然被撞开,一道人影飞进来。
她下意识想尖叫,对方却先一步捂住她的嘴。
那人俯身在她耳边,呼吸之间,压得极低的嗓音传来:“脱我衣服!”
柳岁岁猛地瞪大杏眸,难以置信。
谁家好人一上来就要脱衣服?
这死登徒子……
她想挣扎逃命,对方嗓音继续压下来:“杀你和脱衣服之间,你选一个!”
阴沉沉的嗓音,吓得柳岁岁小脸惨白。
她颤巍巍伸手去扯他身上的腰带。
外面有动静传来,伴随着吆喝声,像是往二楼来。
柳岁岁故意磨磨蹭蹭,想让人发现她被劫持。
但对方早已看穿她的意图,在柳岁岁解开他腰带那一刻,抬手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丢进床底,抬脚进了浴桶……
房门被撞开。
几个身穿官服的人拎着刀刚想进来查探,却被眼前香艳一幕惊呆了。
屋内晕黄的烛火下,一身雪白的小娘子被赤着脊背的郎君抱坐在浴桶里,小娘子嘴里发出娇滴滴的轻呼:“夫君……”
好事突然被打断,小娘子惊慌失措地往郎君怀里躲,声音愈发娇滴:“呀坏人……”
众官兵猛然回神。
追匪人的满腔杀意瞬间热血上头。
其中一个没经过事的小年轻竟没出息的流了鼻血。
众人呆愣之间,一直背对着他们的郎君开了口:“各位还没看够?”
嗓音低沉不悦,耐心耗尽。
众官兵回神,表情讪讪,转身退了出去。
门合上,脚步声远离,柳岁岁满脸通红,战战兢兢地挣扎了一下:“你……你先放开我……”
沈工臣未动。
锐利的冷眸盯着一旁窗户,上面人影晃动。
外面还有人没走。
他长指一动,不轻不重地在一片柔腻上掐了一把。
柳岁岁吃痛,‘呀’地叫出声来……
她声音天生娇媚,明明疼得不行,却叫得人心神激荡面红耳赤。
外面晃动的人影终于放心地离开。
对方刚一离开,沈工臣立马一把放开怀里的小娘子,敛着的眸底没有一丝留恋。
冷情如阎罗。
裹着黑色绸裤的两条笔直长腿迈出浴桶,捡起床底的衣服往身上穿。
他动作极快,等柳岁岁反应过来时,他已经系好了腰带,作势要走。
柳岁岁坐在浴桶里,小脸通红,掩面而泣。
她这是遭的什么孽?
从江南千里迢迢往京城而来,眼瞅着明日就要到了,今日却遭遇这种祸事。
“郎君若是要走,不如留下一丈白绫,让我自己了结了去。”
她哭得哽咽,凄凄惨惨戚戚,含着幽怨。
沈工臣掀眸看她,视线扫过她白嫩如脂的脖颈,落在她沾着泪珠微微颤抖的眼睫上:“你想如何?”
嗓音淡漠,仿佛刚才那般对她的人不是他一样。
即便性格再软,柳岁岁也生出几分气性来。
她抬眸看他。
好看的杏眸微微瞪圆,长睫轻颤,樱花般的唇儿嘟着,柳叶眉紧蹙,那模样很是动人,却无半分震慑力。
“我能怎么样?”她泫然欲泣,“你二话不说就进来了,我……我都没做好准备。”
沈工臣深沉的眸底多了几分别的意味。
他轻挑眉梢:“做什么准备?”
他倒觉得她挺有准备。
他一点就透,倒是什么都会。
明明才及笄的年纪,却一身媚骨,刚刚那样让人觉得倒不像是装出来的。
小娘子理直气壮:“你总得让我先穿件衣服吧,我这样都被你看光了!”
她说着,双手抱着自己肩膀沉入水里,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来。
柳岁岁幽怨地盯着眼前的男人,十分生气:“反正我……我不管你是谁,你今天必须赔偿我的清白!”
被官府追杀的人能是谁?
不就是劫匪么?
虽然他长得很好看,但也改变不了他是劫匪的本质。
她虽父亲离世,家族落魄,但好歹也是正经官家小姐出生,这个身份低下的劫匪怎么配得上她?
她也不要他负责,只需给点银子就行。
不就是看了几眼、抱了几下么?
小娘子能屈能伸。
反正以后两人不会再见面。
而她有了银子傍身,到了京城也能过得好点。
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沈工臣,什么样的人没见过?
他一掀眼皮,在你开口的那一刻,他就能猜到你想要什么。
更何况柳岁岁这个刚出茅庐的小娘子。
几乎是将‘想要银子’的想法刻在脸上。
原本还有几分头疼的沈工臣,突然笑了,他不由得多看了柳岁岁一眼。
唇角微勾,笑意凉薄。
挺有意思。
这倒是好办了。
他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来,随手放在桌子上。
修长手指搭在银票上,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着。
他慢条斯理地开了口:“我突然想起一事来。”
柳岁岁抬眸看他,突见他俯下身来,薄 唇贴近她耳垂,嗓音如阎罗催命:“我被官兵追杀,你是唯一见过我真容的活人……”
对方的手指不知何时抚上她的脖颈。
他的指腹漫不经心低摩挲着她后脖颈。
纤细的脖颈在他大手之间,一折就断。
柳岁岁一脸惨白,吓得连哭都忘了:“我发誓,我不会说出去!”
见他不信,她颤着声儿地再三保证:“你要信我……”
沈工臣笑得邪肆。
“信你?咱们萍水相逢,我凭什么信你?”他顿了顿,嗓音压下来,“除非……”
柳岁岁一脸希冀的看着他。
下一秒,却听见他说:“把你舌头割了?”
“……”
“这样也不妥,”对方又道,轻勾薄 唇,折磨她的声音继续传来,“不如连你一双手也一起剁了?”
胆小如鼠的柳岁岁,在对方接二连三的恐吓下,浑身颤抖得犹如秋风中的落叶。
她结结巴巴,恐惧又愤怒。
“你敢……我做鬼也不放过你!”
说完,又在他阴鸷的眼神下掩面而泣。
“你这个匪人……你恩将仇报你会遭报应的……”她又嘤嘤哭着哀求,“银子我不要了,你别杀我……”
她哭得打了嗝,突然停了下来。
原本掐在她脖子上的大手不知何时已离去。
身边没了动静。
她睫毛微颤,双眸慢慢地睁开……
定睛一看,那歹人不知何时已离去。
环顾四周,一旁窗户大开,他从这里进来,又从这里出去,来去无影,悄无声息。
柳岁岁心里一松,浑身气力被抽走。
她软软地趴在桶沿,半响没回过神来。